陈琳与《饮马长城窟行》
陈琳与《饮马长城窟行》“饮马长城窟,水寒伤马骨。往谓长城吏, 慎莫稽留太原卒。官作自有程,举筑谐汝声。男儿宁当格死,何能怫郁筑长城。长城何连连,连连三千里。边城多健少,内舍多寡妇。作书与内舍,便嫁莫留住。善待新姑嫜,时时念我故夫子!报书往边地,君今出语一何鄙?身在祸难中,何为稽留他家子?生男慎莫举,生女哺用脯。君独不见长城下,死人骸骨相撑拄。结发行事君,慊慊心意关。明知边地苦,贱妾何能久自全?”
陈琳这首《饮马长城窟行》诗,通过一个修筑长城戍卒与妻子的对话,生动而真实地揭露了战争和徭役给人民带来妻离子散、家破人亡的深重灾难。
陈琳(154~217),汉魏间文学家。“建安七子”之一。字孔璋,广陵射阳(即古为盐渎县所辖、现大纵湖东沙沟)人。汉灵帝末年,任大将军何进主簿,后入袁绍幕,主管军中文书,最著名的《为袁绍檄豫州文》,从曹操的祖父骂起,一直骂到曹操本人,贬斥曹操是古今第一“贪残虐烈无道之臣”,极富煽动力。曹操让手下念这篇檄文时正犯头痛病,听到要紧处不禁厉声大叫,惊出一身冷汗,头竟然不疼了。可见此文的确戳到了曹操的要害。 陈琳之所以写出《饮马长城窟行》如此真切感人的诗篇,出于他年少时耳闻目睹叔母悲惨的遭遇。
陈琳在三、四岁时,他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堂叔好不容易找到了老婆王氏,可在结婚的第二天就被抓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当徭役,一去多年毫无音讯,堂婶在家苦苦等待。家里有几亩地,可怜的堂婶裹了小脚,不能下地,春种秋收全靠门房户族帮衬。
七、八年过去了,丈夫杳无音信,王氏实在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和闲言杂语,一个月色朦胧之夜,梳妆打扮后,准备投湖自尽,了断一身。那知来到湖边水码头时,隐隐约约发现码头边有个人影晃动,已是半夜三更,会有那个人在干什么呢?她不想惊动别人,就在树根下坐了一息,可那人一直在码头边的水里摸着什么,她感到好奇,走过去一看,原来是刘德。她问刘德在摸什么,深更半夜的还不回家休息。刘德叹息说:白天到码头拎水,不小心将头上的桃木簪子掉下水里,摸了半夜也不见踪影。这刘德还是双手在水中摸左摸右,大有摸不到决不罢休之势。王氏急了,一根簪子能值几个钱,劝他快回家。刘德摇摇头,说:“虽然不值钱,可它跟我了许多年,能不珍惜?”这句平常不过的话却引起了王氏的深思,一只桃木簪子都如此珍爱,我为何对自已的生命如此轻蔑?生命是父母给的,而且丈夫还许苦苦盼望,轻生眼一眨,给家人带来的痛苦是无法弥补的。想到这里,就转过身去……
这刘德因家境贫寒,二十出头才经人介绍找了个嘴歪眼吊的女人,结婚后咯咯喳喳不合拢,一直没同房,那女人也就回娘家一去不归。这刘德勤劳朴实,为人厚道,他早察觉王氏有寻短之意,一直在暗中防着。那天晚上,他见王氏穿着整洁,又不像回娘家的样子,就尾随身后。后见王氏向湖边走去,就抄短路,假借在水里摸簪子为由,机智地劝解了王氏。从那以后,王氏有难事,常主动帮忙。播种、施肥、收割什么的,只要插上手都要帮上一把。日子长了,人闲嘴杂,风声风雨,让王氏抬不起头来。
一天,王氏请人撑船把刘德的老婆带回来,还在家里烧饭款待他夫妻,劝说夫妻和好。
刘德心里有王氏,她丈夫当徭役这么多年了,有人说早已身葬他乡,也曾向王氏暗示爱慕之心,指望她日子长了会死了惦念丈夫之心,谁知却做出出乎意料之外的事,把他的老婆带回来,他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,又说不出口。
那天晚上,月光如洗,王氏说节省灯油,就着月色吃饭。由于家贫,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,吃的是青菜饭。王氏先拿的一只豁边子碗盛饭给刘德,第二碗换了只滑滴的碗。等刘德吃完后,王氏开口问:“那碗饭味道好?”刘德指着滑滴的碗不假思索回答说:“这碗饭好吃。”王氏笑了,点上灯,说:“两碗饭是一锅煮的,那有什么区别,只不过是两只不同的碗盛的而已。”她话口一转,说:“这就像人一样,漂亮与不漂亮的女人是一样的,只要心地好,体贴人,就是好女人。”刘德被她的一番苦心所感动,之后就回家和老婆好好的过日子,第二年还生了个白胖胖的儿子。一家人说不尽的感谢王氏的好话,若不是她巧妙的劝说,那有如今乐融融的家庭?只要王氏家人什么难事,刘德都抢着帮上一手。就在刘德的儿子过过周岁的第二天,有人捎信说,王氏的丈夫已累死在外三、四年了,尸骨难归。王氏没有哭,夜里悄悄跳进大纵湖,第二天天亮才被人发现浮在水上的尸体。
婶娘的悲惨遭遇深深地铭刻在陈琳的心里,久久难以忘怀,后来就用手中的笔写下了这首动人的诗篇,讨檄封建统治对妇女的羁绊和惨毒,发出了“明知边地苦,贱妻何能久自全?”的呐喊。
苛政猛于虎。 想到了孟姜女哭长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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