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邹凤岭·时令菜作者: 邹凤岭
那一天,我与妻子一起散步,逛菜市场,想买点时令蔬菜什么的。
刚刚走过四月的春暖,桃花红、梨花白已经难觅,花儿悄悄变成了绿色的果,藏在了绿叶下。五月初夏的街头,不与春争艳的树,此时花枝招展。路边白白的玉兰花开满一树,散发出透心的香。不一会儿,我们就来到了菜市场里。
谷雨时节刚刚过去,初夏来临,市场里什么新鲜蔬菜都有,琳琅满目。新鲜的黄瓜,细细的、长长的个个青嫩;紫色的茄子,又大又圆;丝瓜、葫芦瓜、毛豆荚等等,应有尽有。现在的人真有口福,什么都能买到。妻子问我:“想吃些什么?”我说:“还是买些时令菜吧。”我们俩都生在农村,长在乡下,什么时候种下和长出来什么菜,她心知肚明。我们闲步走在菜场摊位旁,妻子挑选一把韭菜,几把小青菜,几块新鲜的豆腐。说回去韭菜炒鸡蛋,青菜豆腐汤,外加白米饭,吃得清淡又舒适。我赞成妻子的想法,时下虽渐入初夏,还是春尾,春韭仍然是不错的选择。苏东坡曾咏叹:“渐觉东风料峭寒,青蒿黄韭试春盘。”郑板桥亦有:“春韭满园随意剪,腊醅半瓮邀人酌”的佳句。剪下春韭配以腊醅烹饪,邀一帮老友一起把酒言欢,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!
说着走着,不知不觉出了菜市场,忽见大门口外不远处的地摊上,来了一位乡下卖菜老大娘,面前地上摆着的全是纯土种蔬菜,与菜市场里那些反季节蔬菜完全不同。
小时候,春尾夏头,谷雨到立夏时的日子,是母亲种菜最忙碌的时候。放学后,踩着一地晚阳,跟着母亲来到菜地里。当母亲栽下一棵棵茄秧子,我就勤快地从母亲提来的水桶里舀水浇上。母亲在种下了南瓜、丝瓜、黄豆的种子和山芋苗后,来到那株开红花结小果、矮小的毛桃树下,种下了几粒黄瓜的种子。在故乡,黄瓜是寂寞的果实。母亲种下黄瓜后,大多不再去问它,有时甚至是被遗忘了。黄瓜苗出了,藤蔓自个儿顺着那棵小桃树的枝干往上爬,当然还有母亲种下的扁豆,藤蔓也与黄瓜一起往上爬。直到五月之后,麦子收割最繁忙时节,母亲常常没有时间煮饭。饿了的我,放学后,常会想起那棵小桃树边的黄瓜蔓儿。拨开茂密的蔓叶,惊奇地发现有好多条黄瓜。
眼前,这大娘卖的黄瓜,与我那时吃的黄瓜品种一个样,皮是厚的,个儿是大的,口味也没有那青色细长的新品种黄瓜鲜嫩。我与妻子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,也没有看到有人买她的土黄瓜。妻子跟大娘说:“看这黄瓜没人要,我们全买了,省得你带回家自己吃。”大娘看了妻子一眼说:“不能全给你,原先几个老姐妹和我是一个村上的,她们随儿女进了城,说就喜欢这土菜土黄瓜。说好了的,每天都留给她们。”我看大娘就那么点自己种植的蔬菜,每天还要走好远的路来到城里,不能理解?大娘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,像是对我,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:“不为钱,就图个每天都能打发点时光,也好让我那几个老姐妹尝到家乡时令菜的鲜。”
走在回返的路上,我与妻子说着童年时来到菜地里寻找黄瓜吃的那些事儿,越发觉得自己进城了好多年,还是喜欢那熟悉的土黄瓜上沾着的泥巴。是啊,本乡本土生长出来的时令蔬菜,带着故土的颜色,纯绿色食品,特好。因为那附着在上面的故土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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